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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藝訊 | 2022-05-19 00:05:55 | 分享到

專業推介│導演訪問│怎樣才算是「不忠」呢?

  《世上最爛的人》或許也是這一代人的縮影:不安現狀,仍在摸索未來。茱莉的當紅漫畫家男友艾索一直希望和她生小孩組織家庭,逼得太緊反而弄巧成拙。偶然之下她闖進一個派對,邂逅年輕迷人的小鮮肉亞文。很快地,她頭也不回陷入另一段新戀情,渴望帶來新轉變。隨著日子繼續前進,衝動和遺憾卻不斷發生在茱莉身上,以為找到靈魂伴侶共度一生,到頭來還是自己一個更開心?

  《響亮的秘密》導演約謙特艾爾的「奧斯陸三部曲」最終章,一部關於當今現代人愛情的悲喜劇,聚焦在不安與焦慮的一代人。本片是首部揚威康城挪威作品,榮獲康城影后殊榮、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原創劇本及最佳國際電影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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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約謙特艾爾訪問

■這部電影的起源是什麼?

       我的上一部作品《北國兇靈》是一部類型電影,著重懸疑和超自然現象,以及與日常生活相距甚遠的角色。在那部作品之後,我想要回歸基本,表達一些想法、角色、場景,拍攝我一開始接觸的電影類型。製作這部電影的計劃像是一個心理治療療程:關於我目前的人生,我有什麼想說的嗎?我現在四十多歲了,看到朋友經歷過不同種類的關係,我想探討愛情,探討我們對生活的理想和現實間的掙扎。於是茱莉這個角色降臨了,她是一個自主女性,不停尋找生活的可能性,相信自己可以改變身份,然而突然之間不得不面對歲月和自身的限制。人的一生沒有無窮無盡的可能性,但我能夠理解她的渴求。

■你是想透過這部電影探討當代年輕女性的一切問題嗎(例如愛情、性愛、人際關係、母性、個人成長及工作等等)?

       有部分問題是已經存在的,並適用於每個人。這部電影探討了人際關係如何反映我們對生活既有的期望。在我們的文化中,我們從小就認定「愛」和「事業」都是用來滿足自己的。這是一部圍繞著茱莉的角色電影,我並不想為「在現今世代作為一個女性意味著什麼」作出籠統的陳述,那是不可能的。茱莉作為一個女性的身份,透過現實情況,幽默諷刺的敘述、以及她自身所經歷、看到、或想像的不同事物,在故事中發揮作用。我在寫作這個故事時沒有太大控制權,我和合寫劇本的編劇Eskil Vogt一起尋找一些有趣的想法,並如實地寫在故事裡。藝術的偉大之處是不必像一篇分析文章或社會學研究,也可以單純反映一個人的真實經歷,除此之外,或許有其他更廣闊的事情可以去思考。

■可以說說電影名《世上最爛的人》(The Worst Person in the World)嗎?這聽起來像是有意誇大其詞講述茱莉對自己的想法。

       拍攝一部愛情電影,並起名做《世上最爛的人》(The Worst Person in the World)顯然具有諷刺意味。面對親密關係,茱莉在整部戲中都覺得自己是個失敗者,像是世上最爛的人。而事實證明,戲中不只是茱莉,其他角色都經歷了各自的失敗。

■茱莉選擇與善良、聰明、英俊、懂得關心別人的艾索安定下來,但最後仍然不滿足於這段關係,為什麼呢?

       我認為他們二人都美化了對方,艾索較年長,事業有成,而茱莉正處於逃避人生的階段。她在某程度上是在扮演一個機靈、有趣的女孩,但過了一段時間,她問自己:「我還有成長的空間嗎?」本片其中一個主題是「時間」,艾索和茱莉的戀情之所以出問題,或許是因為他們的年齡差距太大,導致時機不對。很多時候,在愛情故事,甚至現實中,我們都被灌輸要「遇到對的人」,彷佛「對的人」就是愛情的本質。但「本質」和「時機」是兩回事!即使你遇到一個合拍的對象,現實中這段相遇有可能發生在錯誤的時機,在我的人生中也曾經歷過。一部出色的愛情喜劇能教會觀眾如何做人。試想佐治谷哥(George Cukor)的《費城故事》(Philadelphia Story),嘉芙蓮協賓(Katherine Hepburn)透過兩段愛情,在兩種不同的生活中作出選擇。回到本片,茱莉要學會接納自己,不要自怨自艾。引用吳爾芙(Virginia Woolf)的著作,她必須要找到「自己的房間」,這與擁有一段令人艷羨的關係同樣重要的。這個尋找自己的過程卻造成了她和艾索的分歧。

■電影的高潮在於茱莉和亞文在派對上相遇,你是如何構想出這個場景,又想透過它表達什麼呢?

       我想透過這個場景,探討伴侶間「忠貞」的限制。怎樣才算是「不忠」呢?茱莉和亞文試圖一起做些事,但不直接牽涉任何有關性的事情。一方面,這個場景是一般愛情喜劇中的甜蜜邂逅。在一夫一妻制下,一切的哲學問題都是一種幽默:「什麼是允許做的?什麼是不允許做的?」茱莉和亞文沒有做錯事,但同時,他們做的一切都是錯的。潛在社會結構中,有什麼外在和內在的規則,是我們大家都同意遵守的呢?對於一部關於人際關係和愛情的電影,這個討論是一個好的出發點。

■茱莉與艾索分手,轉而和亞文在一起。亞文身上是有什麼艾索無法給她的?

       自由的感覺。亞文與茱莉年齡相約,在咖啡廳工作。和亞文在一起的時候,茱莉不需要表現出很有野心,或假裝自己已準備好成為妻子及母親。亞文很友善、溫和,不像艾索要求高。然而,和亞文的關係也揭示了茱莉與他人保持親密關係時感到焦慮。人生苦短,但有些事情卻沒有在對的時機發生。

■茱莉並不是經常都富有同情心,有時也會表現得很無禮,例如她侮辱亞文的那場景。你有刻意避免營造好人和壞人的對立,去突顯人性的複雜呢?

       我更喜歡從人文主義角度去講故事,這樣可以展示角色間的內心衝突,為了做好每件事而付出的努力和經歷過的失敗,我們每個人都經歷過。這個方式更真實、有趣。好像《八月斷魂曲》中的角色一樣,茱莉渴望與人產生聯繫。儘管這是一部比較接近喜劇的電影,在她身上仍然有一種孤獨感。她因為一些原因破壞了兩段愛情關係,這些原因正是我想觀眾去推測和詮釋的。我認為這是她性格中有趣的一部分:她並不完美。這部電影橫跨幾年時間,讓茱莉有時間去成長和經歷人生不同階段,所以顯然她不會經常都表現出富有同情心的一面。

■可以解讀為茱莉知道自己不想要什麼,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嗎?

       對的。成就、創造自己,或者達到某個目標的想法,有時是很複雜,又會壓得人透不過氣的。而我們必須用最短的時間去弄清楚這一切!在電影的開頭,我們已經見到茱莉感覺自己很失敗,然而她還不到三十歲。這個社會期望她有一段穩定關係,最好生孩子。本片從這裡就開始變得戲劇化了。

■在這個流行互聯網、社交媒體和約會程式的時代,茱莉有一些關於現代愛情的想法嗎?比起三十、五十年前,現今要維持深入而長遠的愛情是不是更困難呢?

       這很矛盾,一方面我嘗試觀察現今社會的人,然而沒有一個認識的人認為現時戀愛很容易,或者覺得愛情電影中的浪漫故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是的,我們生活在一個選擇很兩極的時代,而最終很多人會覺得難以抉擇,或者根本不知道自己該選擇什麼。對於想找長期伴侶,這是一個很複雜的時代,但也有好處,因為現在比較自由。今時今日,女人不必在某個年齡結婚生子。另一方面,我們為了擁有成功的愛情而倍感壓力,這個情況很難辦。但如果你有讀過亨利占士(Henry James)於1880年代的小說,或曾看過安東尼奧尼(Michelangelo Antonioni)和英瑪褒曼(Ingmar Bergman)在1960年代的電影,你會發現以前的人們都在愛與關係中掙扎。

       作為一個藝術家,我希望創造屬於自己身處時代的藝術,同時亦希望它適用於任何時代。電影中,茱莉慶祝她三十歲生日,當中有一幕用了蒙太奇手法展示出她家中的女性,包括她的母親、祖母及曾祖母等等,從中可以看到愛與關係在不同世代間的變化。在1750年的挪威,女性的預測壽命只有約35歲,所以你看,時代的確在變化!

■你認為現在的人有更大自由度,因此愛情變得更複雜嗎?

       或許吧。自由是很複雜的,這聽起來像電影的宣傳語呢!

■你的鏡頭再一次以奧斯陸為主角,我們也能夠感受到你有多喜愛這個城市。奧斯陸,或是在拍攝這座城市的姿態中,有什麼是你特別喜歡的呢?

       首先,奧斯陸及北斯堪的納維亞的光線是非常特別的。我的剪接師和攝影師是丹麥人,雖然兩地距離不遠,但他們都對奧斯陸的光線都感到驚訝。再者,奧斯陸近年變化甚大,城市發展迅速,我希望透過我的電影去展現出奧斯陸的歷史。

       我喜歡在電影中展示某個城市的獨特性。看馬田史高西斯(Martin Scorsese)或史碧克李(Spike Lee)的電影時,我喜歡看到他們所展示的紐約。對於一個導演來說,能夠擁有一處你非常熟悉、可以拍攝並展示予觀眾的地方,是一份有助於電影事業的饋贈,而奧斯陸正正就是我的禮物。拍攝一部電影不外乎是關於記憶、空間和時間。紀錄片負責展現「真相」,而商業大片則以電腦技術展示各種可能性。我嘗試在各種電影類型之間找到自己的位置,並非完全以電腦合成技術製作,而是以真實的臉孔和光線呈現的畫面,這也是為什麼我堅持以35mm膠片拍攝。

■電影中,另一個引人注目的夢幻場景是茱莉跨越整個奧斯陸與亞文見面,而他們周圍的一切都停頓了。

       這一幕很浪漫,我甚至想當成一部音樂劇來拍。我不希望加入特效,因此拍攝時所有演員都站著不動,而風繼續吹著,吹動樹木和人們的頭髮。這個場景是一個究極浪漫幻想,說著「我希望可以暫停一切,在平行時空中和我的愛人在一起」來挑戰一夫一妻制的邊界。我嘗試以電影方式去詮釋這一種感覺。

■溫娜特雲絲薇飾演茱莉非常出色。

       拍這部電影的其中一個動力是溫娜特,這個角色是為她度身訂造的!我在十年前就認識她了,當時她在《八月斷魂曲》出演配角,儘管那時她很年輕,卻演得十分出色,帶有一種特殊氣場。多年來,她出演過不少角色,但都不是主角,所以我必須為她寫一個角色。她花了很多工夫去塑造茱莉這個角色,表現出她的複製性。溫娜特大膽勇敢,毫不介意展現出她的缺點,也不虛榮。伊莎貝雨蓓(Isabelle Huppert)幾年前來奧斯陸欣賞Robert Wilson的舞台劇。第二天,我和雨蓓小酌時,她告訴我:「昨天台上有一個女生,她的表演非常出色!」我回道:「我知道,我在為她寫一部電影!」溫娜特同時具有輕盈感和深度的獨特組合,不論是喜劇或劇情片都能輕鬆駕馭。

■這次艾索的角色繼續找來《愛重奏》(Reprise)、《八月斷魂曲》(Oslo, August 31st)的男主角安德斯丹尼爾辛李飾演。他是你自己在銀幕上的投射嗎?就像法蘭索瓦杜魯福(François Truffaut)電影中的尚彼埃里奧(Jean-Pierre Léaud)一樣。

       安德斯比我小幾歲,所以我在寫他的部分時,他有點像以前的我。說回「時間」這個主題,我喜歡看他在我的電影中成長。在《愛重奏》中,他飾演一個年輕、有野心的男人;在《八月斷魂曲》中,他變成一個三十多歲,人生感到迷失的男人;到了《世上最爛的人》,他四十多歲了,想要和一個年輕女生組織家庭,過上幸福、穩定的生活⋯⋯我們可以從每部作品中窺見時間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我非常高興有他出演我的電影,他是世上最出色的演員之一,我很欣賞他,私下和他也是很好的朋友。我們對彼此非常坦承,會討論很多關於他飾演的角色。在這部電影中,他比較像是把主角一職交棒給溫娜特,他們相處得很好。安德斯同時也是一名醫生,現在在奧斯陸領導一個研究項目,幫助人們接種疫苗。他過著非常有趣的雙重生活。

■赫伯特諾德姆飾演開朗的亞文,挪威以外的觀眾或許對他不太熟悉,你可以介紹一下這位演員嗎?

       赫伯特出演很多挪威電影及電視劇,以喜劇最聞名。他同時也是一名舞台劇演員,最近出演了哈姆雷特。在這之前我已知道他很出色,他是個有趣、新潮的奧斯陸年輕人,有點像他在電影中的角色。這是他人生中首次飾演一個接近他本人性格的角色。赫伯特年輕有才、熱情親切,同時他也能夠展現出亞文內心脆弱的一面。他的角色與安德斯扮演的艾索形成了強烈對比,艾索較聰明,而且有成熟的觀點。赫伯特就像亞文一樣,有像出演喜劇一樣的自由感。他也很擅長利用身體語言配合演出,為幾個喜劇場景增添色彩。

■電影中,艾索就著一些正在消失的傳統媒體,例如實體書籍、唱片等,發表了令人深刻的意見。關於這個現象,你有什麼想法嗎?

       這亦再次與「時間」的主題有關。每代人隨著年紀漸長,都不其然會產生失落感。艾索的獨白闡述了自己沉迷於身處的世代,收集許多知識和文化產物,到現在卻開始懷疑這一切意味著什麼,這些都是我對這部電影的初步構想。我很癡迷於人們在時間流逝,尤其是「我們自身的時間流逝」中,所表現出的自我。在我這代人中,我們很希望透過文化和標誌,創造屬於這一代人的身份。這種渴望令我們依賴於文化產物,尤其是實體物件,到了中年,我們開始感受到世界變得有多不同。在彼得波丹諾維奇(Peter Bogdanovich)執導的《最後一場電影》(The Last Picture Show)中,有一幕是老牛仔向年輕主角講述自己過去事跡的獨白。我一直都很喜歡那一幕,大概也是因此而受到啟發。

■你可以講講將電影分成不同章節所用的文學手法嗎?

       早在編寫劇本時我們已有這個想法,分成不同章節去展示人生中各個片段,而各章節之間的沒有拍出來的空白與我們實際看到的同樣重要。這是一部成長電影,但是給那些覺得自己還沒長大的成人看的。為了以一個結構涵蓋茱莉二十多歲至三十出頭這幾年,我們決定以一種「文學框架」幽默地講述這個故事。這種近乎小說形式的結構亦反映茱莉嚮往文學作品中會出現的命運,彷彿她不自覺地希望自己的人生像一本小說一樣。

■可以介紹一下你的技術團隊,以及你如何和他們合作的嗎?

       電影的攝影師是丹麥藉的Kasper Tuxen,曾與許多知名導演合作,如Mike Mills、吉士雲辛(Gus Van Sant)等。我們是同世代的人,一直以來都非常欣賞彼此的作品,但這次是我們首度合作。他來到挪威後,每半小時就拍一張照,去研究他喜愛的挪威的光線。將我的內心想法和他所拍攝出來的畫面結合起來相當有趣。剪接師是法國籍丹麥人Olivier Bugge Coutté,我們在電影學校時已開始合作,我的所有電影都是由他來剪接的。他擅長表達敘事結構,清楚如何將表演完美地剪接,在這方面做得非常出色。另外我要特別提及Eskil Vogt,他是這部電影的另一位編劇,我們共同撰寫了我執導的所有長片作品。我們自十多歲開始就非常要好,會一起欣賞和討論電影。

       我們的合作既隨性又毫不隱諱。他了解我的過去,我的生活,我們一起經歷不同事情,對不同情況有各自的看法。所以和他一起撰寫一部如此個人的電影,是很特別的經歷。電影配樂方面由Ola Flottum負責。他組了一個樂隊名為The White Birch,專門做氛圍音樂。自《愛重奏》開始,他一直負責我各部電影的配樂。他所作的配樂富有感情,但不悲傷,這一點很棒。除了Ola,也有其他出色的音樂人為這部戲提供配樂,包括Chassol, Harry Nilsson, Todd Rundgren, Cymande, Billie Holiday等等,我希望這部電影感覺像一部音樂劇一樣。

■可以把茱莉想成是你本人嗎?就像福樓拜(Flaubert)說的包法利夫人一樣。

       當你創作一個人物故事時,主人翁某程度會變成了你。就像演員一樣,有時他們會分不清自己和角色。這是創作故事和角色時的一份珍貴禮物,透過角色,你可以想像自己的失敗、渴求、對愛的感覺、對自身的理解。我不是一個三十歲的女性,但我可以在寫作過程短暫地代入一個三十歲女性的身份,這是一種釋放自我的方式。茱莉不是溫娜特,溫娜特也不是我。但我可以理解和同情福樓拜的那一句話,因為如果電影當中的角色是我無法體會或和我有點相似的話,我不會想拍那樣的作品。艾索和亞文也有和我相似的部分。當你在創作一些東西時,你不一定會時常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但願在創作的過程中,你會開始了解。

導演介紹:約謙特艾爾 Joachim Trier

       約謙特艾爾1974年出生於丹麥,在奧斯陸長大,是一名國際知名的導演和編劇。他出生於電影世家,祖父為60至70年代著名的挪威導演,父母亦是電影製作人。在丹麥的European Film College畢業後,他前往倫敦就讀英國國立電影電視學院(British National Film and Television School),並拍了幾部得獎短片作品。

       2006年,他執導出道長片作品《愛重奏》(Reprise),獲選為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現為最佳國際電影)的挪威代表,並獲得多倫多影展Discovery Award及卡羅維瓦利國際電影節的最佳導演。2007年,約謙特艾爾獲Variety選為「辛丹斯電影節必看的十大導演」。2011年,他的第二部執導作品《八月斷魂曲》(Oslo, August 31st)於康城影展的「一種關注」單元首映,在國際影展上大獲好評,不僅入圍多倫多影展及辛丹斯電影節,獲提名為法國凱撒獎最佳外語片,更在斯德哥爾摩影展獲得最佳電影及最佳攝影。2015年,他在紐約拍攝第三部長片作品《響亮的秘密》(Louder Than Bombs)並入圍康城影展主競賽。與前兩部作品有所不同,本片是他執導的第一部英語作品,並找來荷里活知名演員出演,包括康城影后伊莎貝雨蓓(Isabelle Huppert)、金像提名男星謝西艾辛堡(Jesse Eisenberg)等。2017年,他執導的驚悚懸疑片《北國凶靈》(Thelma)第二度代表挪威角逐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外語片,並於有「挪威奧斯卡」之稱的Amanda Awards奪得三項大獎。

       約謙特艾爾的電影一直圍繞著個人的故事,探討身份、人生困惑、野心、人際關係等問題。《世上最爛的人》是約謙特艾爾執導的第五部長片作品,與前作《愛重奏》(Reprise)、《八月斷魂曲》(Oslo, August 31st)合稱為「奧斯陸三部曲」(Oslo Trilogy)。電影廣受好評,入圍多項國際大獎,包括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國際電影及最佳原創劇本提名、英國電影學院獎最佳女主角及最佳非英語電影提名等。約謙特艾爾更憑本片第二度入圍康城影展主競賽,女主角溫娜特雲絲薇(Renate Reinsve)生動演繹出一個剛滿3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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