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牛頭角》還給牛頭角

九年前，《牛頭角兩條女》在藝術中心上演，大獲好評；幾年後再於西灣河文娛中心重演；在這將近十年的時間，《牛頭角兩條女》不止在劇場內搬演了好幾回，還收錄了在本地劇本集內，也曾改編作英語廣播劇在BBC頻道播放，同時亦有改編漫畫《牛頭角兩小妹》出版，戲雖然只屬於小本製作，但真摯的內容卻令作品充滿生命力。離上次重演已達六年時間，但「兩條女」表示，時間過去雖然把戲中很多提及到的舊事物都一併帶走，戲卻沒有因此而死掉，兩人的成長、環境的轉變反而令到《牛頭角》更有活力︰「在過去九年，我們成長了不少，而牛頭角，甚至是香港也轉變了很多，這些轉變都將會在戲內一一活現，內容當然有新的東西，但即使我在唸同一樣的台詞，跟過去的我相比，我的想法都已經有所不同了，整個故事隨著我思想上的轉變都而有所變更。」譚尾卿說。

因此，這次雖說是重演，所講的卻已再不是同樣的故事，唯一不變的就只有兩位演員對牛頭角的感情。「一直以來，我們也很想把《牛頭角》帶回牛頭角，畢竟這是屬於這個社區的故事，我們很想跟街坊分享。」於是，當兩位得悉牛頭角下?將要清拆的時候，他們便決定與蘇七棧合作，透過文化葫蘆在區內的聯繫，在興記茶餐廳重演《牛頭角兩條女》。牛頭角上?早在數年前已全部拆卸，變成新式的公共屋?，隨著牛頭角下?的清拆，整個牛頭角區將會改頭換面，昔日舊時代的事物，包括理髮舖、紙紮舖等等，將會變成一式一樣的連鎖快餐店、時裝店，兩人不約而同認為，想不到任何原因不趁這個機會重演《牛頭角》。

上次在西灣河重演的時候，「兩條女」特意把很多舊傢具、舊照片都放進演出當中，目的是希望觀眾能夠對他們心目中的牛頭角有更全面的想像。這次演出過癮的地方在於，他們不必再花心思去重構牛頭角，反而是觀眾親身到牛頭角來，感受牛頭角的氛圍，對於觀眾來說當然有新鮮感，畢竟本地主流劇場的演出地點都在現代化的劇場之內，而對於兩位演員來說更是別具意義，彷彿像帶老朋友回老家一趟，把個人的成長故事娓娓道來，對這個培育他們成人的地方（和人物）作最後致敬。

In search of 牛頭角

走出了正規演出場地，有利亦有弊，為演出注入新鮮感固然是好，但在茶餐廳內演出，犧牲的就是燈光、音響等技術性元素，因此，要補足欠缺，需要的必然是兩位演員過人的創意，盡量利用茶餐廳內每樣事物來說故事，那當然包括觀眾！雖然欠缺了一流的技術輔助，兩人卻非常享受為準備這次演出所花的心思，演員兼燈光設計陳雨云更表示，這次演出可說是他倆對香港當代戲場演出模式的一次反思︰「觀眾來看演出，將會發現我們用了很多『low tech』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在正規劇場是不會再找到的。事實上，我認為運用『low tech』的東西是偏好多於環境使然。科技進步的確為我們帶來更多感觀上的享受，但這些疑幻似真的東西卻使我們與劇場之間的關係逐漸遠離，令我們忘卻劇場其實是「演員、場地、觀眾」之間的對話，透過這次『low tech』演出，我希望把我們的藝術理念實踐出來，正如我們在宣傳網頁上寫道︰『毋須花巧，簡單真摰的故事往往才是最動人』。」

把限制變成趣味，這不就是兒時我們玩「煮飯仔」、捉迷藏等遊戲的精神？近年香港時興討論集體回憶，但我們卻好像鮮會去問，這些到底是誰的回憶？集體的「體」到底是指哪個群體？是成功了的中年人士，還是在社會上浮沈的年輕人？我們的回憶是一樣的嗎？為什麼討論到集體回憶的時候，我們都要把七十年代電視節目《獅子山下》搬出來說？難道除了哪些艱苦奮鬥最終變成了有車有樓的中產人士之外，就再沒有別的香港故事可以訴說？為什麼我們玩「煮飯仔」可以玩出千百樣變化，講到舊時故事的時候，卻變成了單一的論述？看《牛頭角》的演出，觀眾未必可以完全為上述的問題找到答案，但可以肯定的是，演出絕對是一次集體回憶的探索，在所謂的「回憶」背後，除了大論述「艱苦奮鬥努力向上爬最終獲得成功」以外，還應當有一份真摯的感情。

101news

演出資料：

地點：牛頭角下村10座11-12號地舖興記茶餐廳

場次： 
2009年10月30、31 *日(星期五、六)
* 10月31日演出按需要設手語傳譯

票價： 
HK$100，包括飲品及小食一份 
六歲以上，憑票入座
不設優惠票價

購票及節目查詢: bw_chan@yahoo.com或9338-9108（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