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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化藝術的大花園遊走,可以結伴同行亦可孤芳自賞。但這個天花亂墜、色彩斑爛的大花園有時卻可能幻化成一個大迷宮,置身在裡頭而迷失方向,如有大師指點迷津頓時重臨花園。本欄目邀請城中名家隨隨數筆,希望能令各位拓闊思路、更進一步。

難得的民樂指揮家——簡評閆惠昌的指揮藝術

樸東生 - 中國民族管弦樂協會會長 | 2009-12-10 22:19:46 | 分享到

 200812627日香港中樂團在北京中國大劇院演出了兩場大型民族音樂會獲得了巨大成功。內人士予以高度評價,廣大觀衆好評如潮,甚至加演了四首都不願離去。這一盛況令我感到振奮、震撼同時也引起了我的深思。

演出不過是一個表面現象,它的背後有許多更爲內在的元素在發生作用,如作品、演奏家、團隊、策劃、宣傳、行政、經濟等等。但最爲核心的元素是什麽?通過現場的感受,我認爲與樂團和和觀衆交流最多、最爲活躍、最爲醒目的核心人物是藝術總監、首席指揮——閆惠昌。

唯一“科班”出身的民樂指揮家

1983年閆惠昌以優異成績畢業於上海音樂學院,他是唯一攻讀民樂指揮專業的本科生,也是夏飛雲教授培育的僅此一位民樂指揮專業的學生。至今25年了尚未發現第二位,新中國成立以前壓根兒就沒有“民樂指揮”這個詞。由此可見這個“唯一”既難得又珍貴。更爲難得的是閆惠昌20多年來一直在民樂指揮這個崗位上勤奮地耕耘、鑽研、奉獻、進取,與民樂爲伍,指揮有了成就沒有見異思遷。

閆惠昌大學畢業後分配到中央民族樂團擔任首席指揮,對他來說這既是順理成章的安排又是得天獨厚的機遇,國家級民族樂團是他學以致用、施展才華的平,也是他快速成長最好的客觀基礎和事業起步的出發點。1987年作爲中央民族樂團年輕的指揮他被選聘爲《千人中華大樂》三位指揮之一;因爲這項重要業績他被破格評爲一級指揮;因爲這一切,他又被香港中樂團聘爲客席指揮。刹時間,閆惠昌成爲中國民樂界最爲耀眼的年輕指揮新星。

後來移居新加坡、赴臺灣並廣泛接觸各類團隊擔任客席,強化實踐,積累經驗,蓄勢待發,直至1997年出任香港回歸祖國後第一任中樂團的音樂總監。由於他對樂團建設上的突出貢獻,2003年擢升爲藝術總監、首席指揮並于2004年榮獲香港特區政府頒發的“銅紫荊星章”。至今他已成爲香港中樂團30年團史中任職時間最長的一位藝術總監。

具有熟駕馭能力的指揮家

樂隊指揮必須具有駕馭樂隊演奏的能力才能稱爲真正的指揮,否則只能認爲是“劃拍子”,事實上真正具有嫺熟駕馭樂隊演奏的指揮家並不多見。閆惠昌與香港中樂團默契合作十多年,他與演奏家之間磨合得已達到心領神會的境界。但在操作每一首作品的過程中仍然聚精會神地努力解讀作品,這一點十分難得。他以精准的動作語言同樂隊“對話”,自始至終把握著動作語言的有效性和主動權。我們經常看到有些指揮家在舞臺上瀟灑揮舞,自我感覺“出神入化”,實際上同樂隊演奏是“兩層皮”,互不相干,這種嘩衆取寵“架子花”式的“動作語言”蒼白無力,充其量是在劃拍子。這類指揮有多大頭銜、桂冠,甚至留洋師從某大師等均無濟於事。過硬的實戰本領才有說服力。

閆惠昌即使什麽頭銜都沒有,從26日演出現場的表現和整體效果上看,他也是當之無愧的指揮大家。他站在指揮上,胸有成竹、神采飛揚地揮舞著,上台下凝神靜氣地注視著,是他那熟流暢的指揮技法在起作用,他的眼神、表情和雙手是在“說話”,他在充分施展著指揮的“話語權”,他的手勢是無言的指令,具有毋庸質疑的權威性,這個“權”的來源就是指揮家的核心技術——嫺熟地駕馭能力。

具有準確解讀作品的素養

動作能力是指揮的基本功,基本功的核心能力是作用於處理作品、解讀作品。因此,較全面的音樂知識和學養對指揮家來說十分重要。指揮是音樂“導演”,它的主要功力不是單純地揮拍而是通過排練細膩的處理作品。演出是一面鏡子,是對排練成效的檢測,演出可以透視出指揮在排練過程中的學養與功力。

閆惠昌的駕馭能力除揮拍技術而外,還在於對作品的深入理解並通過排練予以準確的解讀。無論是對主題內涵的挖掘或是對樂隊音響的調控與整合以及對力度變化幅度的嚴格把握都十分到位。這一切又是通過變化豐富的揮拍技術來完成的。特別值得強調的是音響整合與力度把握。民族樂器的整體音響是很難調控的。尤其管樂器,個性強,強奏噪,弱奏難以保證音準與音色;彈撥樂器技法豐富、音色多樣,整體音響嘈雜、除而外不易融合。許多欠缺常任指揮長期磨合訓練的團隊,雜訊含量普遍偏多。力度變化的動態範圍基本上是從mpf,強不起來弱不下去。香港中樂團的樂隊音響具有很好的純淨度,力度變化的幅度可以從ppsff。這在民樂團隊中幾乎是令人難以置信的音響效果,這就是一位專任指揮下功夫長期訓練的結果。達到這等水平是需要條件的,必然是多種元素發揮作用,是群體性的創造,但閆惠昌的獨特作用與貢獻是不言而喻的。

中國民樂界的驕傲

指揮藝術起源歐洲,從世界上有指揮這一職業至今不過二百年的歷史。隨著歐洲交響音樂的發展,湧現出許多傑出的指揮家、指揮大師,這些大師們又推動了交響樂的普及、繁榮和發展。隨著交響樂在中國的傳播,也湧現了許多優秀的中國指揮家,也不乏大師級人物,由於理念上的羞澀,難於理直氣壯的認同。中國民族管弦樂規模化發展的歷史不過60年,民樂指揮是十分年輕、而嶄新的專業。二十世紀80年代以前基本上都是作曲家、演奏家憑藉經驗,先走上指揮台再琢磨揮拍;80年代後部分交響樂指揮家偶爾加盟民樂;90年代後部分學交響樂指揮的畢業生逐漸改行從事民樂指揮,邊排練邊熟悉民樂,這就是民樂指揮的現狀和簡史。從客觀環境到主觀條件,相比之下,閆惠昌更顯得彌足珍貴。

閆惠昌的指揮風格頗具大家風範,與當今海內外指揮家相比較毫不遜色。不能因其指揮民樂、“黃皮膚”就降格相待,甚至忽略對其發展潛能的評估。閆惠昌是一位很有才華、很傑出的“民樂人物”,是具有大師風範的民樂指揮家。他不僅屬於香港,他也屬於整個民樂界,他屬於中國。這是中國民族音樂界的驕傲與尊嚴,應當理直氣壯地評價他並予以充分肯定。

閆惠昌還有漫長的藝術之路,希望他永遠不滿足,勇於創新,不斷有更新的建樹。中國民樂需要指揮,尤其是德藝雙馨的優秀指揮,我們期待著中國民樂界能湧現出更多的“閆惠昌”,爲中國的民族音樂事業做出更加卓越的貢獻。

2008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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