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自由與傷害真諦

　　故事講述女主角溫迪（柏翠茜亞格遜飾）是個曼哈頓資深書評人，也是個性格剛烈火爆的女強人，因丈夫出軌而決定分居。人到中年回復單身，過回獨立生活遇到的首個問題，是她跟很多紐約人一樣是不會駕車。沒有了丈夫當柴可夫「司機」，溫迪只好硬着頭皮學駕車，在緣分的牽引下，因為一份文件與來自印度謀生的教車師傅達雲（賓京士利飾）認識，之後更跟他學習駕駛，兩個性格背景南轅北轍的人，一開始完全「唔啱key」，但在教車與學車的過程中，一起學習衝破人生路障，透過駕駛的藝術悟出人生新方向，微妙的友情也在他們之間慢慢發酵。影片由《沒有我的生命》（My Life Without Me）、《我愛巴黎》（Paris, je t'aime）西班牙女導演依莎貝歌蘇特（IsabelCoixet）執導。

　　作品表面上是訴說兩個中年淪落人，如何透過駕駛衝破人生路障、重新駕馭人生的暖心小品。但是影片最微妙之處，其實在於兩性關係的描寫。首先，當觀眾在電影序幕中，看見男主角忠告將會拿到駕駛執照的男學員，向他表示有關自由和傷害的關係時，編導已經為這個角色定下很強烈的個性。「當你擁有自由，請不要去傷害別人。」其實無論觀眾放在婚姻、政治、種族等任何問題上，都會找到接軌的地方，問題在於男女主角如何執行這種想法，就是整個戲的關鍵和亮點。

　　在這問題上，編劇運用很多二元對立的方法，去描寫角色之間的內心矛盾。例如，女主角在結束二十一年的婚姻生活，才發現自己由於過分沉迷於文字工作，失去了愛情。反之，男主角就在盲婚啞嫁的情況下，在紐約迎娶由親人揀選的印度新娘，展開婚姻生活。對女主角來說，她自問博覽群書，是一位高級知識分子，但是卻得不到真愛。所以，當男主角氣憤說出： 「你最有知識最高貴，但是卻一無所有，只有寂寞和孤獨。」那一刻，女主角才發現信念比知識重要得多。男主角因為是錫克教徒，他即使在生活上遇到被歧視，也會因為宗教的信念而扛得住。

友情微妙關係曖昧

　　這種生活信念，對女主角來說是重要的。所以，最後男主角在她的心裏的位置，是定性為「一個好人，以及是自己信念。」有趣的是，當他們透過駕駛的藝術悟出人生新方向後，微妙的友情也在他們之間慢慢發酵，變成一種曖昧的關係。什麼是曖昧？就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但是什麼都會記住。」影片最後場景，女主角成功考取駕駛執照，男主角很想進一步轉化他對女主角的傾慕之情，但是他們的阻力在於男方已有妻室（雖然感情基礎薄弱），女方則安守住男方是她的「信念執行者」而主動拒絕。她很清楚明白，只要她接受第一步，關係就可以展開，就如在高級餐廳裏，認識了由朋友介紹的銀行家，隨即發展「一夜情」的性關係這麼容易。但是，她沒有。原因是這一刻，她知道有了足夠的自由可以為所欲為，不過由於不想運用這種優勢去傷害別人，所以決定不給予男主角進一步的機會。

　　演員表現方面，曾獲金像提名女星柏翠茜亞格遜（Patricia Clarkson）飾演中年的失婚婦人，情緒和眼神都表現得十分穩定。她畢業於耶魯大學戲劇學院，自一九八七年演出首部影片《鐵面無私》後，一直在影視界雙線發展，代表作是《情約一天》（二○一一年） 。至於男主角賓京士利（BenKingsley）是金像影帝，這位英國著名男演員，首次主演電影《甘地》即以片中甘地一角，獲得第五十五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主角獎、金球獎最佳戲劇類電影男主角、英國電影學院獎最佳男主角、美國演員工會獎最佳男主角等獎項而廣受注目。他再次以細膩的演技，成功虜獲觀眾的心靈。最後一位值得關注的演員，就是梅麗史翠普次女姬絲甘瑪（Grace Gummer）的表現，她飾演女主角的女兒，面對父母婚姻破裂，她掌握到角色內心糾結與無奈，同時也深明生命旅途上，必須要向前邁進，尋求屬於自己的道路。【101】

（原載《香港大公報》2015年11月02日B10版）

編者按：《駕喻人生》於本月十二日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