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壇隨筆錄

在文化藝術的大花園遊走,可以結伴同行亦可孤芳自賞。但這個天花亂墜、色彩斑爛的大花園有時卻可能幻化成一個大迷宮,置身在裡頭而迷失方向,如有大師指點迷津頓時重臨花園。本欄目邀請城中名家隨隨數筆,希望能令各位拓闊思路、更進一步。

【投稿評論】淺談港樂《天與地》音樂會

投稿評論 | 2015-02-20 00:00:00 | 分享到

  【投稿評論:靜怡】康丁斯基(Kandinsky)聽華格納(Wagner)的音樂,讓他看到線條色彩,從而繪畫出與音樂相通的作品。今晚觀眾一面聽着香港管弦樂團拉奏英國作曲家芬頓(Fenton)的作品,一面欣賞英國BBC廣播公司攝製的大型高清紀錄片《天與地》的大自然景觀,將又是一種何等的綜合體驗?

  淡紅色的燈光射向舞台,首先是銅管樂器的吹奏,然後是弦樂擔任主奏。鏡頭由遠至近攝影連綿不斷的山脈,為演出揭開了序幕。起伏不定的月形沙丘在定音鼓與敲擊樂的加入下而變得更具韻律感,大型的高清映像播放增加演出的視覺效能,讓演出具有一種特別的靈動性。

  筆者尤其記得兩隻雪豹過冬的一幕。那是上半場唯一一首以大提琴和鋼琴作為主奏樂器的曲目。樂曲開首以大提琴緩慢的旋律形容剛睡醒的雌性雪豹,山上飄着細雪正好與綱琴輕柔的伴奏互相呼應。不過安穩的景像並不能維持許久,雪鹿的出現成為雄性雪豹的捕獵對象,鋼琴隨即轉為緊密的十六分音符,小提琴、中提琴等弦樂加入作為伴奏,配樂加强了畫面的拉力,雪豹高速奔跑,雪鹿為保性命不斷往山下逃,最終負傷脫離,懷有身孕的雌性雪豹捱着空腹過冬,此時大提琴再次加入,鏡頭一轉是山上的飛鷹與空寂的琴聲。

  是次演出能有效地利用不同器樂的特性與大自然動物作有機結合。小號嘹亮的音色正好形容鯨魚龐大又亮麗的身軀,樂團利用搖鼓與小鼓的聲效作為浪花,加上高清映像的配合,極有海浪翻騰之感。另外演出利用鋼片琴的清脆音色形容羚羊的靈巧; 以長笛表現飛鳥的自由; 小提琴的撥弦呼應小巧的飛魚; 還有木片琴形容企鵝走路的愚笨,不同的樂器正好與大自然的動物作有機結合。

  作品加入人聲為演出生色不少。葛蘭尼-史密夫(Haley Glennie-Smith)首次作曲家芬頓合作,在《天與地》音樂會中擔任獨唱。雖然第一首樂曲的高音部份表現並不穩定,但就整體演出而言,人聲的自然性卻又與大自然最為貼近,筆者尤其記得是上半場的第三首曲目,大象與斑馬大遷徙的一幕,極具質感的人聲,為演出增温。而下半場作曲家加上了特別的擴音效果,配合紫藍色的燈光,加強在海底洞穴探索的感覺。

  不同色彩、明度和彩度的燈光設計有助觀者投入作品。最明顯的例子莫過於下半場的第五首樂曲,鱷魚覓食一幕。緊密的敲擊節奏推進覓食行動,受保護色遮掩的鱷魚趁水牛喝水之時突襲!就在牠張開大口吞食之時,燈光立刻轉紅,是鮮血的象徵,小提琴第一副首席梁建楓先生隨即獨奏一段小調旋律呼應水牛的結局。

  是次音樂會所出現的每一幕大自然景觀皆得來不易。由尼泊爾連綿起伏的山脈,青蔥翠綠的亞馬遜河,以至撒哈拉沙漠上的月形沙丘及波光粼粼的極地冰川,皆是攝影師日以繼夜的辛勞成果。一首George Gershwin寫的帶有爵士味道的《Nice Work If You Can Get It》以輕鬆筆調描述拍攝背後的過程,筆者尤其喜歡當中的歌詞Oh that is nice work if you can get it. And you can get it -- if you try. 相信此歌歌詞同樣地反映每位工作人員的想法。這場音樂會是讓你再一次發現地球的魅力,再次反思作為人類如何與大自然共處,珍惜/破壞就在我們的選擇。【101】

演出場次: 2015年2月6日 晚上八時
演出地點:香港文化中心音樂廳
Photo│藝團提供
 

作者簡介:
駱靜怡,一塊不稱職的石頭,夾在文字與符號之間,需要時間和空間;主修音樂,選修視覺藝術,視覺文化研究碩士,跟貓一樣,變幻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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